昭是

一
　　孙翔在轮回最喜欢的就是周泽楷，这是轮回每个人都知道的，当然，这个喜欢是广义的喜欢，大致意思就是周泽楷非常对孙翔的胃口，这一度成为轮回七大不可思议事件之一，因为每个人都说不清孙翔是在什么时候突然就和周泽楷熟捻起来，然后迅速就发展成好朋友的，包括江波涛。直到有次江波涛和肖时钦不经意说起这个话题，肖时钦推了下眼镜笑着说“不要看孙翔那样，其实他自觉是个非常高冷的人。”肖时钦没有解释前半句话中所谓的那样是什么样，不过在江波涛看来他实在是笑的非常嘲讽。
　　孙翔给自己的标签一向是“帅那是一定的”“荣耀技术好那是一定的”“脱离低级趣味那是一定的”“绝对绝对不可能是个逗比那是一定的”，尤其是刚到轮回时，嘉世的那段挫折更为他打磨出了一种忧郁冷酷的气质，没错，忧郁冷酷，就算不是那么忧郁冷酷也绝对不可能是逗比的画风！彼时他完全被轮回逗比的氛围给惊呆了，吕泊远又爬到杜明身上去了别把他弄死啊喂，天呐吴启竟然会用鼻子吃面条，于念我不是周泽楷的NC粉谢谢，江波涛你住手我不需要个人角色歌，方……方明华你好方明华再见……最后孙翔忧郁的对肖时钦说“我觉得队里只有周泽楷和我是一路人。”冷酷的忧郁的实力蛮横的枪王大大，就这样（被迫）到了孙翔划分的那块自留地里。
　　努力为了孙翔的到来刻意营造出和谐氛围的轮回全员就这样不知不觉得被嫌弃了。
　　半年后，肖时钦对着孙翔微博上新发的照片重重叹了口气，累觉不爱，照片上孙翔和杜明、吕泊远打斗地主三个人都画了一脸大王八还笑的傻逼兮兮的，说好的男神呢孙翔大大？
二
　　周泽楷是个非常宅的人，非常宅，他不爱和人打交道不爱出去玩不爱逛街唱歌不爱吃吃喝喝，当然，他也不太有功夫做这些，每天练习开会拍广告锻炼身体分析战局就占用了他绝大多数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实在少得可怜。而在孙翔到来并和他迅速打成一片成为搭档后，他就宅的异常可怕了。
　　“队长几天没下楼了？”
　　“不知道……我觉得起码大半个月了，宿舍七楼健身房六楼练习室四楼……天呐，咱们的队长被困在可怕的三层楼领域里了。”
　　细思恐极的杜明和吕泊远去和江波涛说了。
　　“好的，我去和小周说说，偶尔也应该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的。”
　　江波涛去找周泽楷。
　　“小周，最近食堂的饭还是不错的，怎么不见你下去吃吃呀？”
　　周泽楷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江波涛“补觉。”
　　“恩，昨天开会又开的挺晚的，但是不按时吃饭总是不好。”
　　“周泽楷！今天食堂有绿豆汤，给你放桌上……诶，江副？”
　　江波涛看着孙翔拎着好几个饭盒门都不敲的冲进来，心塞塞的。
　　“那个，小周，我记得昨天经理念叨说有你的FANS给你寄礼物了，你没有去看看么？”
　　“哦，那个啊，我昨天给他带上来了，我的就那么一点，他的有好几箱。”
　　孙翔把桌子上的菜挨个摆开，回头抱怨了声。
　　“……过几天咱们有个活动要去学校转转，穿私服就可以，去买几件学校穿的T吧。”
　　“哦，刚好前几天我妈给我从网上买了好多件，咱俩号差不多，周泽楷你等下去我那挑一件吧，我觉得有件蓝色的很不错。”
　　周泽楷愉快的点了点头，江波涛握紧拳头慢慢转身看向孙翔，孙翔刚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在手上，看到江波涛有点阴沉的眼神，不禁愣了下，接着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满脸抱歉地说“江副，咱们差的有点多……你穿不合适的……”
　　妈蛋！你个头高！你傻大个有什么了不起的！江波涛心里翻江倒海的骂着孙翔，但还是笑着说“小孙啊，以后让小周去食堂吃，食堂大妈们好久没见他都挺想见他的。”这是什么鬼理由！江波涛一边说一边想拿头撞墙。
　　“啊？刚才我说给周泽楷打饭，她们还说给他多带点，说什么队长天天那么辛苦吃完了饭盒不用洗给拿下去就行了啊……”
　　周泽楷也有点委屈的看了看江波涛。
　　江波涛擦擦汗，语重心长的继续说“小周啊，太宅对身体不好。”
　　“没有很宅啊，昨天我们还去6楼跑了一个小时呢。”孙翔跨坐在椅子上喝着可乐满身优哉游哉的。
　　周泽楷迅速的点点头。
　　江波涛忽然发觉自他进门后，好像周泽楷只说了两个字，其余都是……孙翔讲的，本来周泽楷话就少，现在干脆是宅的连话都不说了，点头摇头解决一切问题。这个发现让江波涛不寒而栗，他神情复杂的看看孙翔又看看周泽楷，这对搭档如此友爱让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算了，还好有活动能让周队长出去遛一遛。
三
　　周末的大学城活动很轻松，基本就是和一些学生打打指导赛，宣传宣传轮回，商家送送抽奖礼物，合合影签签字，对轮回一众人来说轻车熟路的简直不像是工作，完全就是给他们的休息。
　　活动的时间过得还是挺快的，江波涛对轮回今天的表现很满意，至于孙翔和周泽楷那身酷似情侣衫的红蓝搭配他也不想去管了，说不定活动商还挺吃这套，女孩子更喜欢，这不，又上来一个要他俩签名的，江波涛不经意的看了孙翔那边一眼，发现孙翔在认真的签字，周泽楷……周泽楷正撑腮在旁边看着，这么少女的动作不适合你啊！慢着，孙翔那是在签什么。
　　“好了，这个是我的，哦，对，你还要周泽楷的签字是吧，嗯……周泽楷，签好了！给你。”
　　江波涛震惊的看着孙翔熟练的在他自己的签名旁边画了个周泽楷的签名在上面，那个姑娘愣愣的拿着签名版看着孙翔，一脸卧槽但是一时又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对的表情。周泽楷也好像没事人似的还冲那姑娘腼腆的笑了笑。
　　江波涛迅速的把那个签名版抽了过来，几乎是用抢的速度，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对那姑娘笑着说“还要队长的是吧。”尽量自然的递给了周泽楷，周泽楷拿过签名版才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脸上飞快的红了一片，赶紧拿起自己的签字笔签了上去，为了弥补这姑娘他还在旁边画了两把卡通枪。
　　那姑娘感激涕零的看着江波涛，但是转头下台时就没心没肺的对身边的姑娘说“啊……我不萌周江只萌翔楷的呀……”
　　孙翔对着咬牙切齿的江波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我……不是故意的……给他签快递签习惯了……”
　　旁边周泽楷迅速跟进的点了点头，江波涛默默扶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周自己注意点自己签。”
　　活动结束后回去的时候照例被一群记者围住，一般情况下这种活动是不接受采访的，但是总有几家媒体想趁机问点什么，有一家不长眼的话筒都戳到了周泽楷的脸边，周泽楷正皱着眉头想伸手推开，就被一股力量拉开了，旁边伸出来一只长长的胳膊环住他肩把他往前推，媒体摄像头迟钝了下，堪堪拍到了那个拥有185绝对身高酷炫狂拽吊霸天的长腿欧巴的背影。
　　后来关于这次活动的媒体报道很多都用了那张图，在他们看来，轮回的队长、赛场上无解的枪王，就这么一副小鸟依人状被环在怀里走开，视觉冲击比之前什么集体合影什么的强烈多了。
四    
        江波涛拿着那天报道的杂志后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什么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什么不对，孙翔就是这样的人，喜欢讨厌都明显的摆在脸上，当然，他自己不这么觉得，他还觉得自己是个很内敛很不容易被看透的人呢。他也经常这样和吕泊远勾肩搭背的走，买衣服时碰到买多少包邮时也会为凑数给杜明吴启他们带一件（……），可能他还是保留着一些在学校的习惯，帮人带饭出门带点加餐都非常熟练，架着身材高大出去比赛时一口气抱十多瓶饮料回来，他和周泽楷相处的挺好实在是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这可是在他来轮回之前大家都没有预估到的，周泽楷带着他和轮回融合的非常快，所有这些都很好，但是他就是隐隐觉得这两个人是不是也太好了。
        自从江波涛造访周泽楷后周泽楷好像了悟了什么，也开始去食堂吃饭了，虽然偶尔还是孙翔带，但大多数时候他能下去就下去，吃完饭还会跟几个人说说话在轮回院子里走一圈儿，有的时候有杜明有的时候有吴启吕泊远，雷打不动的是每次都有孙翔，江波涛有几次跟他们一起走了走，发现两个人能聊得话题基本全是荣耀，也难得他们能整天在一起就这么一个话题还不会腻。
        于是江波涛也不再关心他们了，关系好就关系好吧，两个人配合无往不利，团队训练越来越顺利，这都是好事，比赛中也有输过，但是每个人都充满了信心和活力，这支队伍在越来越好，所有人都看不到他们能走到多高的位置，但所有人都笃定他们一定会走到远比他们现在高的地方。
        到江波涛再次注意到他俩时也是在轮回楼下，那年秋天来得早，树叶早早黄了，一阵风吹来漫天叶子都在飘，有几片就卷到了孙翔脖子里，他跳着脚往出倒，周泽楷含笑帮他往出拍，有一只叶子挂在了孙翔头顶，周泽楷冲孙翔拿手比划，孙翔歪了歪头叶子还是没有掉，然后他不情愿的低下头来，周泽楷略抬着下巴伸出手来慢慢给他扯下来，最后还凑过去吹了吹，叶子掉了后他还又揉了揉孙翔的头顶，孙翔也没有很在意，自己扑腾了下脑袋就又高兴的和周泽楷往前走。
        远远的看着他俩的江波涛突然觉得有点危险，那画面美好的让他觉得就算说他俩现在在谈恋爱他也是信的。
五
        人生赢家方明华已经退役两年了，由于本身就是S市人，结婚后也依旧定居S市，轮回的没少来蹭过饭，不过江波涛单独来坐还是挺少见的，平时怎么也是他和周泽楷一起来。
        “怎么啦？”
        江波涛笑一笑，难得的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不是小周怎么了？”
        江波涛点点头，方明华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淡淡的举起茶杯抿一口。
        “状态下滑了？”
        江波涛摇摇头，一脸坚毅的开口。
        “我觉得吧……他和孙翔是不是谈恋爱了……”
        “噗……”
        方明华一口浓茶喷出来，江波涛低眼看了看自己眼前的茶杯，不动声色的摆远了点。
        方明华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拍着胸口，“侬……侬刚撒？”
        好嘛，S市的话都蹦出来了，方明华低头一看地板上一滩水露出了更可怕的表情，一面瞄着客厅外面方嫂的方向一面赶紧拿着抹布蹲下开始擦地
        “要西，热侬额肚头昏。”
        “前辈……你冷静下……”
        “呼……”
        方明华度过最初忙乱的几分钟后呼了口气，又淡定的坐回到了沙发上，茶杯也都仔细换过了，但是江波涛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喝了。
        “小江，你是不是也看那些东西看太多了……他俩一直关系就挺好呀。”
        “我倒是觉得他俩可能自己没啥自觉，但是吧，他俩在一起那种氛围就是有点不对。”
       “我最近倒是没见他们，这样吧，你改天把他们带过来，我给看看，毕竟小江你……”方明华脸上又露出那种江波涛熟悉的你又没谈过恋爱的优越感。
        “……好吧，那就这周末吧。”
        出了门的江波涛面无表情的掏出纸巾来擦了擦手，要不是他真觉得那两个人没什么自觉，怕找小周谈破反而不好，谁愿意来找他啊，单身狗怎么了，单身狗也有单身狗的尊严！
六
        方明华的妻子是成都人，做的一手好火锅，这火锅好呀，吃起来气氛其乐融融，和谐友好……
        “吴启滚，这块儿肉是我放进去的！”
        “杜明你还要你的老脸么，想想上场比赛你的表现你好意思要这块儿肉么。”
        “擦，那是我一时大意了，你已经用这句话坑了我一个星期的伙食了。”
        “你俩手别搁这行么，让让、让让。”
        “扑通”肉掉回了锅里，刚才还装模作样在锅里翻腾的手快准狠的夹了回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扔进了自己嘴里，旁边杜明和吴启都惊呆了。
        “靠！吕泊远你个畜生！”
        “妈的，还我最后一块肉。”
        嗯……和谐……友好……其乐……融融……
        在这样友好的氛围中，方明华一直没有放弃对周泽楷和孙翔的观察，嗯，小料是孙翔给小周配的，没什么，以前在食堂他也总这样给小周调东西吃呀。嗯，这块肉小周夹给了孙翔，没什么，孙翔喜欢吃肉嘛。嗯，周泽楷刚才拿饮料拿错了吧，那是孙翔那杯吧，没什么，在一起吃饭难免的嘛。嗯，孙翔又把酱掉在衣服上来，小周迅速的拿湿巾擦干净了，没什么，友爱互助嘛。嗯，孙翔不耐烦的自己抢过来纸在擦，小周一脸微笑的摸上了他的头……没什么……
        擦，方明华握住了身旁江波涛的手腕。
        “恩？前辈？”
        江波涛刚夹得菜掉进了碗里，他略有点不满的抬头看向方明华。
        “职业圈十男九GAY，我妻诚不欺我啊……”
        “……”
        “我觉得我要瞎了。”
        “……所以都跟前辈你说了……”
        “不过，我现在最奇怪的是，小江你怎么看出来的。”
        方明华转头上下打量着江波涛。
        “一般人我觉得看不出来吧，莫非小江你也……”
        江波涛默默一抖手敲掉方明华还搭在他手腕上的手，低头把刚才的菜吃进去，细嚼慢咽的用纸巾擦了擦嘴，对方明华意有所指的笑起来。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猪.周泽楷头低头吃下猪.孙翔给他夹的刚出锅的金针菇，疑惑的抬头，觉得今天的江波涛和方明华看自己的眼神都很奇怪。
七
        吃过饭的方明华和江波涛鬼鬼祟祟的躲在书房里。
        “我觉得你是对的，他俩自己都还没有发现。”
        “所以……我也要装作不知道么？就这样任他们继续着？”
        “他俩没有过什么矛盾吵架吧？”
        “这倒是没有，天天训练，顶多因为对比赛理解的不一样呛两句，但是大多数时候小孙都听小周的，毕竟他在大局观上还是差点。”
        “嗯……那就这样吧，现在他俩这环境相对来说还比较真空，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就这样了，你自己不要别扭就行。”
        “我也这样想，所以就没敢贸然跟小周谈，不过自那之后天天都觉得……”
        “闪瞎眼……”
        “……T^T”
        透过书房的门缝，看见门外他们正在打PSX，一边一个手柄玩的正欢，杜明一边忙着控制手柄一边还要被吴启吕泊远晃来晃去，看着眼睛都要成蚊香了，孙翔骂骂咧咧的都要把手柄掰折了，但是身体倒是巍然不动，他身后周泽楷正把下巴靠在他肩上一下一下的打着瞌睡。
        “你觉得……孙翔不知道就算了，小周也真的察觉不到么？他不像这么迟钝的人呀。”
        “有些人在这方面就是格外迟钝，别忘了，他俩一个星座的。”
        伪.神棍.方明华不以为然的答到，背过身子继续倒他的茶水去了，留下江波涛默默地看着那副在窗外落叶映衬下格外温柔的画面发呆。
        突然，孙翔肩上的周泽楷睁开了眼睛，直直的看向江波涛，江波涛愣了下没有及时转过眼神，和周泽楷对视了半天后，周泽楷脸上慢慢的慢慢的漾上来一个柔柔的微笑，对着江波涛伸出一根食指抵在唇上。
        江波涛蓦地打了个寒颤，周泽楷那副微笑也变得诡异起来，他突然明了了，孙翔是真的没自觉，但是周泽楷他绝对知道的！
八。
        “我晓得的呀。”
        刚刚退役的枪王大大还是挂着一幅人畜无害的笑容，他对面的江波涛无力的扶额。
        “就是觉得……那样，蛮好的。”
        周泽楷转着手里的杯子，孙翔还在旁边和年轻的队员们聊天，摆出一幅老气横秋的样子。他看着那身影细细的想起自己刚发觉的那天。
        那时还是方明华刚退役不久，孙翔头天玩游戏玩晚了，抓着PSV就倒在他床上睡着了，他也没在意，那是以前经常发生的事情，只是把被子分给他一半就也模糊睡着了。第二天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醒，扭头就看到孙翔放大版的脸凑在他枕头旁边轻轻的呼吸，185的大个子，因为窝在一半的床上，把身体都屈起来团在了一起，周泽楷怕他不舒服就又往墙边蹭了蹭，孙翔果然也就跟着往床中心移了移，身体伸展开了些，周泽楷好笑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忽然发觉孙翔身上散发出点淡淡的香味，好像是头天换了洗发水，他也没多想就凑上去闻了闻，孙翔细软的发丝散发着淡淡的橘子香味，他又凑近了点嗅，结果没有防备的被两根头发钻进了鼻子里，没有忍住的大大打了个喷嚏出来。孙翔在梦里皱了皱眉，模糊的说“周泽楷……”但是他还是没有醒，只是伸手捞住了周泽楷的手，在脸上蹭了蹭就压在脸下边继续睡了，周泽楷呆呆的坐在床上，感到心脏里滋生出了什么柔软美丽的东西，窗外鸟叫的声音都轻柔起来，孙翔正亲昵的靠在他身边，窗外的太阳才刚刚升起，那是他头次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美好的一瞬，那种美好甚至于在很久之后想起来都让他激动不已。
        “现在他也不知道吧？”江波涛笑着说。
        “嗯……”周泽楷拖着长长的鼻音。“没关系，总有一天……”
        灯光下耀眼的孙翔也正扭头过来看他，他抬手招了招，孙翔就放下手里的杯子跑了过来，高大的身影拢住了所有的光，但是好像又把所有的光都投在了周泽楷自己的身上，周泽楷懒懒的觉得很温暖，模糊的想要在这片光中睡过去，眼前是孙翔放的越来越大的脸，他低头笑着说。
        “嘿，周泽楷，喝多了吧，我背你回去。”

          惟愿现世安稳。

【END】